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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怨憎會(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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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哇——”孩子一聲啼哭,打破了嚴肅的氣氛。趙敏也顧不得吵嘴,忙忙的抱起孩子:“妞妞餓了,我去餵奶。”

周芷若看著趙敏風風火火的將孩子抱進裏屋,聽到她哄了兩聲,隨後孩子響亮的啼哭消失,想來,是在甜甜的吸著乳汁吧?

剛才她只是匆匆的看了一眼孩子,長得肉呼呼圓滾滾的,很是可愛。可是,那是無忌哥哥的孩子,且是無忌哥哥和她平生最討厭的趙敏的孩子!

自從周芷若進來以後,張無忌就一直看著她——她似乎一點都沒有變,反而更是漂亮了一些,瘦了,越發的顯得飄逸。

“芷若,你……”張無忌張了張嘴,不知道說些什麽好。周芷若淡淡的一笑:“無忌哥哥,你還記不記得,你有答應過我一件事的?”

當然記得,張無忌對答應過別人的事情一直記得非常清楚。他有些遲疑的看著她:“芷若,你,你想讓我做什麽事情?事先說明,有違大義的,我不做。”

“好一個有違大義,”周芷若冷笑,“無忌哥哥,如果我讓你娶了我呢?”

“這怎麽行!”張無忌脫口而出,“我已經娶了敏敏,我不可以對不起她。”

周芷若微微一笑,一手搭在張無忌肩上,媚態橫生:“怎麽,無忌哥哥,我哪裏比不上趙姑娘了?我不美嗎?我的功夫不如她嗎?”

“不,不是的。”張無忌連忙往後退,躲開她的手,“芷若,我知道我對不起你。但凡你提出其他的要求,我都會答應你的,你不要這樣!”

“是嗎?那麽,如果我想要你把你女兒交給我呢?”

周芷若話音剛落,就聽到一聲嬌叱:“不要臉!”接著,就是一陣疾風襲來。周芷若不慌不忙的反手架住:“趙姑娘,你我武功的差異,你還需要我教給你嗎?”

趙敏不理她,一手抱著孩子,一手進攻。她本來武功就不如周芷若,這下抱著孩子,自然更是不敵,還沒有過幾招,她便被完全的壓制了下去。偏偏大妞妞膽子頗大,在這樣的緊張局勢中絲毫察覺不到危險,反而拍著手大笑。

張無忌看得心驚膽戰,特別是在女兒笑得流下一串亮晶晶的口水時,他終於忍不住出手了,將周趙二女隔開,責怪道:“芷若,敏敏還抱著孩子呢,你怎麽可以和她動手?”

“你沒有看到嗎,是她先動的手。”周芷若眼睛一轉,“我明白了。你自知武功不敵,所以特地抱著孩子來與我一戰,這樣無忌哥哥顧及孩子,就不得不下場。趙姑娘果然好算計!”

是這樣嗎?張無忌有些懷疑的看向趙敏。趙敏哼了一聲:“周姑娘才是好心思。我只是聽到你說要搶我的女兒,一時著急罷了。你是沒有做過母親,若是你做了母親,你就會知道,真正的母親,就算是死,也不會利用自己的孩子!”

不錯,張無忌想起了自己的娘,就算死也要保護他的娘,馬上沖著周芷若道:“芷若,你若是來做客,我們都歡迎;可你若是來鬧事,就休怪我無情了!”

“哈哈!”周芷若大笑一聲,“無忌哥哥,你還是這麽的好哄騙。還是說,只要她說的話,你都會相信?”說著,拂袖而去。

趙敏看著她的背影,皺起了眉頭:“無忌哥哥,周姑娘武功心智無一不高,我害怕……”

張無忌伸手將她攬入懷裏:“不要擔心,有我呢。”

就是有你我才擔心啊。趙敏倚靠在他的懷中,有些後怕。剛才,她聽到周芷若想要搶孩子,一時間不管不顧,便忍不住出手,這是對的。但周芷若說的也不是全錯,她也是因為張無忌在,才敢這麽做,她就是在賭張無忌定然會向著她。而剛才周芷若話音剛落時,張無忌看向她的眼裏帶著懷疑和失望,她絕對不會看錯。

無忌哥哥就是太好人了,而且,耳根子軟。趙敏低低的嘆了口氣:在他們婚禮之時,周芷若的那一陣輕笑,到現在還回響在她的耳邊。

當天晚上,睡著的僅僅只有大妞妞一個。趙敏和張無忌雙雙失眠,並肩躺著,一句話都不說,腦子裏想起的是同一個女人。

張無忌為人寬厚,誰對他好他便會牢牢記住,可誰對他不好,沒有多久他便會忘記。在他看來,周芷若所做的錯事無非就是偷了屠龍刀,殺了蛛兒,可屠龍刀後來又回到了他的身邊,蛛兒也沒有死,所以,芷若應該也沒有做什麽壞事吧?

而小昭,讓他得到了《乾坤大挪移》,又為了他跑去波斯當了聖女教主,其實,在他看來,這個教主不當也罷;蛛兒呢,為了他變得有些癡傻,是他對不起她……

現在芷若來了,若是小昭和蛛兒也來了,他該怎麽辦?小昭是不會計較名分的,而蛛兒,他答應過要娶她的……

這些姑娘,包括敏敏,對他都是很好很好的,張無忌一時間癡在那裏。

他枕邊的趙敏,想的卻不是那些,她全心都是周芷若的臉:她一點都沒有老,還是和以前一樣。

做為美女,趙敏是不願意承認別的女人的美貌的,特別是這個周芷若。可今天的見面,卻讓她高傲的自尊心有了一絲受傷。

周芷若穿得恍若神仙妃子,可她卻是穿著最普通的土布衣裙;周芷若的雙手依舊如同水蔥一般,可她的手上卻已經有了些粗糙;周芷若身形婀娜,可她卻因為生了小孩,有少少的粗胖。

不行不行,怎麽能想這些呢?趙敏在心裏大搖其頭。她會這樣,都是因為和張無忌在一起隱居,無忌哥哥是她真心愛著的人,他們在一起也很幸福,不管怎麽說,贏的都是她,周芷若再漂亮又有什麽用,她才是贏家!

“無忌哥哥,妞妞已經滿百日了。之前武當派也有傳書過來,我聽說殷六俠的孩子也滿周歲了,我們要不要帶妞妞一起回武當看看呢?”

第二天一早,趙敏便提出了這個建議,讓張無忌眼睛一亮:“是啊,許久沒有回武當,我倒是很想念他們。只是敏敏,你的身體可曾恢覆,路途可是辛苦。”

“現在天氣正好,而且有你這個杏林大勝手在,我們母女哪裏會怕辛苦?”趙敏嬌嗔的瞥了他一眼,神情嬌艷,張無忌心裏不由得一蕩,拉住她的手:“放心,我定會護住你們母女。”

時值春暖花開,路上風景如畫,大妞妞哪裏見過這樣的景象,猶如出了籠的小鳥一般,笑得跟一朵花兒一樣,嘴裏嘟嘟囔囔的,瞪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,東看西看。

“看看我們的大妞妞,多乖啊!”趙敏笑瞇瞇的在孩子臉上親了一口,“大妞妞,看,這是桃花,這是梨花。”

孩子聽不懂,卻也很是開心。張無忌看著一大一小笑得燦爛的女人,心裏一片柔軟。

“快跑,快跑!”

正在一家三口甜蜜之際,就聽到遠處有人驚叫,隱隱有馬蹄聲傳來。張無忌神色一變,連忙將老婆孩子往旁邊一帶,仔細側耳傾聽了一陣,道:“看來是戰敗的兵士,還有逃難的百姓。”

趙敏躲在一旁,問道:“怎麽回事?”

“我也知道外面在打仗,卻不知道這麽厲害。”張無忌將他們帶到一旁的樹叢中,“先躲著。”

追趕平民的是一小股士兵,不知在哪裏打了敗仗下來,盔甲散亂,可對付幾個平民還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。張無忌見為首的那個兵士一鞭子揮了過去,將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給打倒在地,只覺得一股氣往上撞,再也忍不住,從藏身之處飛躍而出。

他武功高強,這一小隊人馬哪裏是他的對手,轉瞬間大發神威,士兵們見勢不妙,調轉馬頭逃得飛快,那些平民們才從驚魂中醒過來,沖著張無忌連聲道謝,甚至還有跪拜的。

張無忌見他們老的老弱的弱,不由得要問清楚情況,這才知道朱元璋已經舉起造反大旗,從元朝手中奪取了大片土地,同時造反的還有好幾處,神州大地處處烽火,剛才這種事情時有發生。年輕的人早就參軍逃命去了,剩下的就是些老弱婦孺,飽受欺淩。

張無忌同情心起,掏出身上所有的銀兩交給為首的老人,又指點他們逃去湖北,依附武當派的保護。百姓們千恩萬謝的告辭,他才回到原來的藏身之地,卻發現趙敏和孩子已經不在那裏。

“敏敏,妞妞!”張無忌心慌不已,四處找尋,卻根本沒有人回答他。

而不遠處的山洞裏,周芷若看著穴道被點的趙敏和睡得正香的孩子,俯身笑道:“趙姑娘,我們看看這一次,無忌哥哥還能不能從我手中救出你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張無忌真的不是壞人,他小時候還是挺招人喜歡的,只是不知道為什麽,越長大越變樣。他只是太懦弱,太優柔寡斷了,而且完全不懂得說拒絕。他雖然三心二意,不過總是比陳家洛要好上許多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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